就精神的人格尊严依赖于外部的权力与财富的现象而言,除了主人与奴隶,根本没有平等。这就是为什么,共产党在追求财富平等以达到人格平等的幻想破灭后,最贪婪地掠夺财富的是他们自身的原因,最讲真理的权力者其实是最懂欲望的世俗利己主义者和什么都不信的虚无主义者。
共产党是以意识形态化的乌托邦建构为合法性的,所谓意识形态化的乌托邦,是指它歪曲了善恶问题,即把以上帝的存在或者不存在为参照的普遍的人性之恶或普遍的道德缺乏改塑为以财富占有多少为标志划分现世善恶敌友问题,遮蔽世俗无善的互相践踏事实。共产党人就自诩是贫弱无产和无私善良先进群体的代表者,从而取代了上帝,但无产且无私本身就是杜撰的。
乌托邦幻想不仅遭到罪恶事实的反讽,而且遭到来自内部反对者的颠覆、瓦解与终结。所谓对文革的全面否定,对公有制的解构,也是把矛头指向共产党的合法性本身,只是他们不愿承认罢了,同时你也用不着为其权力合法性危机而呼吁回到文革公有制时代,你已回不去了,就像人死不能复生一样。既然乌托邦幻想破灭了,还沿用共产的名义实行专制就无比荒谬拙劣!
文革是迷路,改革不同样是迷路?一个要坚持乌托邦路线,一个要搞丛林法则,如此的两极灾难,能说清谁是谁非吗?
何谓“自由是对必然的认识”?在这里,自由就是至善,作为道德目的就是不再有苦难与罪恶,但它发了善端,经过逻辑与历史的辩论阶段,不仅需要认识掌握,更需要革命争取。所谓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然而,如果没有至善没有终极目的也没有善端只有丛林法则呢?那就是勇于为恶为所欲为不择手段,不怕犯错误只怕你不敢,而阶段论代表论就是喝你血的。除非你是被客观规律欺骗得习以为常了!
所谓统治术,即统一思想消灭异己。而统一思想,无非是愚民教化或恐吓式教化,把幻想的不存在的毒奶式的美好说成是神圣的正确的不容怀疑的,为了给专制权力寻找合法性口实,哪怕他事实上干着颠覆瓦解破坏的勾当,例如社会主义或有特色的社会主义。
我们的社会已进入一个小人时代,但小人(包括平凡者)已不再是个贬义词,因为在痛苦的意义消失后,我们不再肩负历史使命,也不再为终极目的服务。英雄不是外在的,我们一直陷在与世界抗争却没有出路没有支点的泥泞中,自救而不得,这种英雄处境就是我们自身的处境,伪君子除外。而扒开话语的外衣看,小人从来就是历史的主角。做平凡者,即知有限性,承担己罪挺身而为自由人或现代人。
世俗的婚姻,对男人而言,是以揭开性合秘密为目的的。然而对一些弱苦的幻想型男人来说,不要说寻求启蒙生存真实性的师友做配偶难于上青天,即便这普通的并不高尚的欲望也难以满足,他有一道关口或门槛跨不过去,这就是世俗的门第或尊卑等级,即贫弱男子不配拥有女人与婚姻,勉强得到,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女人会把她承担的耻辱加倍还给你。这与女人贤惠与否无关,女人就是世俗奖强凌弱规则的推动者。
因为贫穷意味着在精神人格上永远是奴隶,永远遭受遗弃侮辱,任何抗争都无效,除非转变观念改变自身,实现强弱循环,而人生的根底就是没有本质和道理可言。另一方面,女人也并不一律都能如愿趋强避弱,如果世界本无差异的话。但女人牺牲人格尊严,也不足以让男人对固定配偶始终保持性合的好奇,这种神秘感很快就消失了,因而男人出轨是天性的,也就是说男人出轨与有没有良心这个问题无关!对此,那些愈是高喊革命的人,愈是记得世俗无真理的实情。革命是他获取权与利的手段!
懂得人生才说得上懂得自我,但懂得人生绝非知传统主观构造的美好,而是知有限性;只有懂得自己,方可期待理解。
年轻只是这样一种资源,即不断反省获取生存的初始经验,自我承担自我创造。否则,年轻就成为天真苍白的同义词。
在八十年代中后期(那时我也算年轻),就曾听到一句名言:“人生没有无用或多余的经历”(名言是否就等于真理呢?而我也是从一位年轻的知识女性那里听到的)。天啦,追求虚幻的美好以致把自己拖入绝境,这完全是自己招致的经历,它的价值何在?除了痛定思痛别无其它,其教训对世俗之人毫无意义。何况八十年代中国正处在千载难逢史无前例的利己主义原始积累瓜分资源的新时期,一种异类的经历能拯救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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